2023年是世界摆脱新冠疫情后的第一年，全球出版业不仅积极应对疫情后续影响，也在期待回到一种新常态之中。过去一年，我们既看到出版商之间的强强联合，也看到新市场上的群雄逐鹿；既看到技术革命引发的产业巨变，也看到新需求驱动下的行业短板……

我们梳理和盘点了2023年国际出版大事，为过去一年画上句号，观察行业未来发展新脉络、新趋势。

在第29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期间举办的国际出版企业高层论坛上，卡琳莅临现场并发表演讲。她认为，全球顶尖科技公司已将数据作为重要“资产”，它们不断收集有关企业、消费者和市场的信息，进一步为自己获得竞争优势。然而，出版业极度欠缺数据，即使有可用数据，质量也不高，无法作为可靠信息供政府和决策机构参考。

在第37届墨西哥瓜达拉哈拉书展上，IPA联合尼尔森机构（Nielsen）共同发布《2023国际出版数据报告》，详细展示了70多个国家出版市场情况，是全行业发布过的最翔实的报告之一。不过卡琳认为，这份报告借助尼尔森的数据覆盖网络填补了行业空白，并非行业全貌，而只是一张“快照”。未来，出版业依然需要各国政府、出版商协会、出版商等各方共同努力，详细讲述行业对文化、经济、教育等各领域的贡献情况。

2023年12月27日，纽约时报社起诉美国人工智能公司OpenAI和微软公司，指控他们未经许可使用其数百万篇文章训练人工智能模型，这威胁到新闻媒体提供高质量新闻报道的能力。过去一年，出版业对人工智能声讨不断，其中文学领域的反应最大，已有多位畅销书作者起诉顶尖人工智能公司侵犯作品版权，利用相关技术创作的“速成书”被行业认为“毫无营养”“创意低劣”。

即便如此，关于限制人工智能在出版业使用的问题，目前仍处于“雷声大，雨点小”的境况。例如，在声讨浪潮不断的美国，类似的侵权案件往往会被辩护人解释为“合理使用”——这是美国版权法中的概念，允许使用者在一定条件下无须征得版权所有者同意，自由使用受版权保护的部分内容，且不构成侵权。

针对人工智能的治理，目前各国政府已有行动，但普遍采用较为温和的方式，目的是确保人工智能朝着对全人类、全社会及自然生态有益的方向发展。例如，2023年6月，中国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治理专业委员会发布《新一代人工智能治理原则——发展负责任的人工智能》，旨在促进新一代人工智能健康发展；12月，欧洲议会、欧盟成员国和欧盟委员会三方就《人工智能法案》达成协议，对出版商的作品版权形成一定保护。

人工智能在学术出版领域的接受度较高一些。尽管学术不端问题一直是学术出版领域关注的重点问题，但大部分出版商允许作者合理利用该技术撰写研究成果。行业认为，人的作用永远是第一位的，单纯的法律框架很难支撑人工智能的发展，未来需要通过行业规范和从业者的自律，协同推进其健康发展。

对于派拉蒙环球而言，西蒙与舒斯特的图书业务早已成为“弃子”，不符合集团构建“世界级视频娱乐产业”的核心使命，出售该业务可以为集团带来利益。对于投资公司KKR而言，西蒙与舒斯特的加入并不会耗费太多资金，布局文化创意产业有望为公司带来可能的业务增长。对于西蒙与舒斯特而言，资本注入可以为公司带来活力，加快其做大做强。对于出版市场而言，企鹅兰登和西蒙与舒斯特牵手本就受到行业指摘，大型出版商减少必然导致图书业务竞争的减弱，从而出现“寡头垄断”现象，与KKR合体是最好的结果。

不过，行业分析人士认为，当资本进入传统出版业，出版资本化运作变得不可避免。图书出版业与其他行业有很多不同，出版业因业务改革而导致大量编辑人才流失的案例不在少数。对于西蒙与舒斯特而言，资本公司的治理有较为严格的规定，也将倒逼其提升自身治理水平和能力。

抖音海外版TikTok图书社区BookTok无疑是过去两年欧美书业“现象级”的营销平台。英国书业2021年总收入同比增长5%至67亿英镑，英国出版商协会（PA）认为，BookTok极大激发了青少年对图书的兴趣，推动了虚构类和青少年类图书销售的增长。美国书业2022年唯一销售呈增长的类别为成人虚构类图书，《出版商周刊》称BookTok发挥了重要作用。根据《纽约时报》的消息，2022年该图书社区帮助作者共售出2000万册图书。此外，很多默默无闻的作者凭借BookTok“出圈”，成为畅销书作家。

随着2023年新冠疫情解封，人们居家阅读时长减少，该社区也进入“降温期”。不过，拥有逾10亿活跃用户的TikTok已经为出版界留下重要印记，即便线下活动的恢复缩短了人们使用社交媒体的时间，BookTok仍然是图书营销的重要工具之一。

目前，BookTok仍然是出版业发现新作家最重要的平台之一。在美国，虽然该社区在培养新作家的效率方面越来越低，但是能够进入社区榜单排名前十的作品，销量依然不可小觑。在澳大利亚，不少书店已将BookTok视为图书销售的风向标，近59%的民众认为该社区帮助他们提高了阅读热情，反映出社区对于受众阅读习惯和依赖性的培养。

5.“一带一路”出版合作十年成果丰硕，“走出去”步伐更加坚实

2023年4月，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发布《“一带一路”国际出版合作发展报告（第四卷）》。报告显示，2016~2021年，我国与“一带一路”相关国家签订版权贸易协议增幅达167%，丝路书香工程从2015年至今共资助近3000个项目，版权输出到80多个国家和地区。

2023年是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倡议提出十周年。10年来，在出版各方共同努力下，出版国际合作取得了沉甸甸的成就。过去一年，《习近平谈“一带一路”》多语种版图书在第三届“一带一路”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召开前夕首发5个语种新书，成为国际社会理解“一带一路”的最佳读本之一；2023年“一带一路”共建国家出版合作体高峰论坛在哈萨克斯坦举办，为中亚现代化提供借鉴；第四届“一带一路”出版合作经验交流会在四川成都举办，公布82个“一带一路”出版合作典型案例、10位国际化领军人才和23位国际化人才……

站上新的历史起点，我国出版业要坚持高站位、高水平、高起点、高质量、高标准，让走出去步伐更加坚实。

6.欧美学术出版疫情后发展迅猛，开放获取、AI技术持续赋能

2023年8月，爱思唯尔发布Scopus AI，将旗下Scopus数据库中的海量数据与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相结合，简化科研人员工作流程，使研究工作产生更可观的学术和社会影响。

过去一年，全球学术出版呈现加速发展态势。一方面，相关数据显示，经历新冠疫情冲击之后，英美等国家的学术出版比重进一步提升，已经从过去的28%增长至目前的40%左右。据了解，现阶段西方发达国家从事学术出版的机构主要有两类——非营利性大学出版社和商业性学术出版商，如剑桥大学出版社、爱思唯尔集团、施普林格·自然等，它们的发展态势持续良好。此外，一些综合性出版集团、大众和教育类出版商也纷纷进入学术出版领域。另一方面，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的普及，出版业的“AI时代”序幕拉开，世界学术出版图景被重构，全球学术出版进入快速发展阶段。

2023年以来，国际学术出版商纷纷公布业务发展最新进展，显示了其在学术领域的积极做法。剑桥大学出版社发布的2022~2023财年数据显示，该社收入突破10亿英镑（约合90.8亿元人民币），在全球范围内共覆盖1亿名学习者，约50%以上的研究成果是开放获取的。施普林格·自然发布的年度开放获取报告显示，迄今已出版超过125万篇开放获取文章，继续巩固其在该领域的领导地位。

学术出版质量和水平是衡量整个出版行业质量和水平的标志，是科学研究和国家创新体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，西方发达国家的持续发力，势必将学术出版发展推向下一个高峰。

7.Spotify杀入英美澳有声书市场，有望打破亚马逊垄断地位

2023年10月，瑞典音乐流媒体平台Spotify公布其最新商业计划。该计划推出一个包含15万种有声读物的目录，向其高级订阅用户推送服务，陆续在英国、澳大利亚和美国推出，用户每月最多可免费收听15小时，如果想继续收听，可以为账户充值。据了解，在这15万部有声读物中，畅销书比重高达70%，许多图书来自企鹅兰登、阿歇特、哈珀柯林斯、西蒙与舒斯特等知名出版商。

这一举措受到行业的热烈关注。Spotify拥有超过2.2亿优质用户，在有声读物服务方面优势明显，借助其海量有声读物资源和良好的用户体验，行业人士普遍认为其能在激烈的市场中发现并吸引新消费者。根据美国音频出版商协会（APA）发布的数据，2022年美国下载类有声读物收入达8.395亿美元，同比增长7%。此外，数据显示，约72%的18~34岁美国年轻人表明，会经常收听有声读物。

不过，目前在海外有声读物领域，亚马逊的Audible服务始终占据主导地位，Spotify此番入局这三大市场也被认为是“破局行动”，前途并不明朗。一些行业人士认为，Spotify是专业数字音乐服务提供商，在获取用户方面有独特优势，并与很多大型出版商达成密切合作，有机会成为Audible的强劲对手。Audible的优势在于，它隶属于全球规模最大电商平台亚马逊，几乎垄断整个数字图书分发市场，绝大部分欧美经典文学作品都有Audible有声读物版本。对于Spotify而言，抢夺市场之路或许任重而道远。

8.巴以冲突阴云笼罩法兰克福书展，多家展商退出

2023年10月17日，第75届法兰克福书展在德国法兰克福会展中心开幕。由于巴以冲突愈演愈烈，其影响也蔓延到书展。10月20日，书展主办方推迟了巴勒斯坦女作家阿达尼亚·希布利（Adania Shibli）的颁奖仪式，遭到多名书业人士谴责。虽然主办方随后表示，本届“自由文学奖”将毫无疑问地颁发给希布利，但目前的气氛“不利于庆祝活动”。在巴勒斯坦作家的颁奖典礼被推迟后，包括知名作家、出版商和文学经纪人在内的600多人在一封公开信中签名，指责这一举措“关闭了为巴勒斯坦发声的空间”。

由于书展主办方在巴以问题上的态度，阿拉伯出版商协会、沙迦图书管理局、阿联酋出版商协会、印度尼西亚出版商协会、马来西亚教育部等纷纷退出书展。法兰克福书展主席岳根·博思（Juergen Boos）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表示，他对一些与会者“因为地缘政治”而选择退出书展感到“非常失望”，希望人们来到这里进行坦率的讨论。

9.美国禁书数量创纪录，禁书令引发出版社等各方反对

2023年起，禁书运动在全美范围内愈演愈烈。美国图书馆协会（ALA）专项工作办公室收集的数据显示，2022年美国社会有关图书馆阅读资料下架或限制的要求次数高达1269次，几乎是2021年的2倍（2021年共收到729次），这也是自协会汇编该数据20年以来的最高水平。2023年前8个月，全美图书馆图书受到质疑的数量达创纪录的1915本。

美联社认为，“图书下架运动”正变得越来越严重，很多类似情况正在美国各地上演。很多畅销书和经典作品被归入禁书行列，受到社会质疑。例如，英国作家J.K.罗琳（J.K.Rowling）的小说《哈利·波特》被批评为“反家庭”和“有暴力倾向”，《追风筝的人》《绿野仙踪》等书也被认为“有一定问题”。不少审查团体正在拟定图书馆图书下架清单，ALA专项工作办公室指出，这些清单大大增加了图书接受审查的概率。

禁书令会对作者和出版商产生“寒蝉效应”。出版人士认为，作者的创作力会因此受到限制，出版商也会规避有争议的内容。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（CNN）的报道，美国伊利诺伊州民主党州长普利茨克签署法令，禁止在该州实行“禁书令”，该州也成为美国第一个给“禁书令”下禁令的州。美国政府还宣布，在教育部设立协调员岗位，专门调查地方层面“禁书令”的合法性。

据了解，此项交易符合维旺迪集团扩大国际影响的战略目标。2022年，集团全年营收约为100亿欧元，合并后总营收将达170亿欧元。未来，集团有望成为全球第三大大众消费和教育出版商，同时整合快速增长的旅游零售业务，在法国、英国、西班牙、美国等主要市场拥有更强大的影响力。

来 源：国际出版周报

校 对：马 葵

编 辑：陈 麟

复 审：张维特

终 审：宋 强